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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k me again in ten years too!
Jul.,2005
by Forrest Sheng Bao http://fsbao.net
I quote others only the better to express myself.
—Montaigne.
当George Ren向我约稿写篇对科协同学有指导意义的文章时,我想到了一篇发表在去年IEEE Signal Processing Magazine 上的文章” Ask me again in ten years”。作者是Prof.Cioffi,ADSL的发明人。当IEEE的编辑向他约稿写一篇“leadship reflections”的时候,他说 “I’m too young for that”。我想其实我也太年轻去讲这些话,因为我还没有取得像Prof.Cioffi那样的成果。所以如果一定要我说出什么指导意义的话,那么我还是最好谦虚一点,引用别人的话。于是我就挑选了一些我经常引用的,印象深刻的话和大家一起分享。
关于quote我想多说一点,其实引用是一门艺术,就象我开篇引用的那段话“I quote others only the better to express myself”。这篇文章中我会提到两个大学的motto,一个是Stanford,还有一个是Harvard。他们的motto都是引用来的,美国很多大学的校训都是从其他语言翻译过来的。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美国西海岸的大学用的motto多半是德语的,而东海岸用的多半是拉丁文的。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可能因为早期的美国大学是效仿英国建立的,而后来是效仿德国建立的。老外的教科书非常喜欢引用,他们在每一章开头或者结尾有很多引用,paper也是这样,我看过一个Tel Aviv大学一个人写的paper 开篇引用了Bible中Genius 1的很多内容。我这篇文章中(section 8)的那段话就是从一本讲数据库的书的一章开头看到的。
这篇文章起初我是用英文写的,因为我在过去一年中除了一篇文章外,所有的paper都是用英文写的。而且我的计算机没有装中文输入法,最近才搞好,所以很不习惯用中文写文章,你可能会看到我的文章觉得很别扭,那是因为我从英文翻译到中文的原因。我之所以最后又用中文是因为我考虑到这个杂志的读者群,必尽我们科协不是IEEE,ACM,AMS,我们的杂志不是Nature,Science,IEEE Tran. on XXX ,所以还是用中文吧。
1 求名当求万世名,记利当计天下利
我第一次看见这个话是在国立中正大学的校歌中看到的。当时我刚刚高考完,随便拿来一个台湾教育公司的光盘,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跑到中正去了。当时还去了国立台湾大学,跑到数学系转了一圈,我现在还经常去看当时很喜欢的一个网络杂志,是国立台湾大学数学系办的《数学传播》.当时就记得看到丘成桐先生的演讲“我的数学经历”。这个杂志办的很好,如果说我们中国有哪个杂志可以和Scientific American 相媲美的,估计就是这个了。
每当我听到”求名当求万世名,记利当计天下利”的歌声的时候,我就想到将近一个世纪前许多的学生为民族而奔走呼号的场景。听这个歌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另一首歌--毕业歌,就是电影《桃李劫》的主题歌。想到那一句“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一年年国土的沦丧”。
也许很多同学就会问《桃李劫》是个什么电影,或者毕业歌歌词是什么。从这一点就足以见得现在的年轻人对社会之漠不关心。放心吧,桃李劫里面没有你喜欢的 star,毕业歌里面也没有你追求的star。我觉得没有社会责任感的人生活也是漫无目的的。听过一个大物理学家的一句话“当一个科学家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他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但是当他在反对使用核武器的倡议书上签字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
我是一个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的人。我是WWF China的志愿者,由于GreenPeace的中国总部在香港,活动不便,所以没有参加。其实觉得WWF到了中国就变得碌碌无为了,不像 GreenPeace那样在中国各地举行各种宣传活动。我很佩服GreenPeace的口号“Greenpeace exists because this fragile Earth deserves a voice.”前几天我收到GreenPeace at Korea的求助,希望我参加一个在线签名,这个签名是敦促韩国政府禁止日本捕鲸船在韩国领海捕鲸。我就去签名了,虽然韩语我看不懂,但是英文我还是懂的,这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你同这个世界是连接在一起的。哪知道旁边一个同学说,“韩国的事情我管不了”,于是我就想到了“求名当求万世名,记利当计天下利”。
2 Software is like sex,it’s better when it’s free
这句话是Linux操作系统的创始人Linus Torvalds说过的,我倒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说的。第一次看见这个话的时候是在南京大学nanolab。当时这个话是OpenOffice.org做的一个宣传桌面背景。
不过当时只知道跟着一帮师兄笑,不知道什么是OpenOffice,更不知道这背后一个伟大的运动--Open Source。 正如Eric S. Raymond的大作The Cathedral and the Bazaar第一句话所说:“Linux is subversive. ”我们不是软件公司,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接受这种开放的思想他基本上就没前途了。我今年5月去上海参加CeBIT,看到Technische Universität München计算机系作的一个软件,他们的宣传册子上就有sourceforge的logo,于是我就问他“Your software is source-code-opened.So how do you earn money?”那个研究生回答“We provide consultation”
也许国内的很多公司还在想着如何把软件卖出一个好价钱的时候,世界其他地方已经在考虑开源了。我现在做了一个新的DNA序列压缩算法,我想得到成品化的软件,所以我会把它放到sourceforge上去,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连论文都不敢发表。因为我知道我的算法实现起来有很多方法,好的实现方法将使算法的执行速度提高很多,而我不是学CS的,很多巧妙的实现方法我不知道,bioinformatics本身就是多学科综合的领域,我需要让全世界的开源爱好者和我一起开发。我看到Linux是如何从一个名不见传的小软件变成一个被IBM称为prodigy的操作系统的。一方面软件是人的智慧高度集中的产品,那么集中越多的智慧就会造就更好的软件,当然某些人非要说软件的bug数随着开发人员的数量成平方增长,他却没有考虑到这样一点“Given enough eyeballs, all bugs are shallow.”。另一方面软件是一种奇特的商品,其需要大量的测试人员,这就是“enough eyeball”的作用,而GNU正做到了这一点。开源是一种具有强烈吸引力的文化思潮,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很多爱好者投入进去。
3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这句话是谁说的呢?国父中山先生也。正好刚才提到那个开源的问题,于是想到中国软件公司和世界的差距。其实在中国科技的各个层面我认为都有很多落后于世界的东西。举个例子,Gattaca实验室到现在还在Windows下使用很多没有支付License Fee的软件,而国外的实验室都是用Linux 下的GNU软件。别人的DNA和蛋白质序列都是tar.gz格式的,可是我们这边还在用RAR。当Apple发出“Make your next discovery on a Mac”口号的时候,我们的G5的电脑大部分时间是闲置的。MIT的OCW(Open Course Ware)把500门课程的课件放到网上,可是南邮很多老师还不允许学生拷他们的课件。我想到原来在一本《经济地理学》上看到的话“美国人用脑子里面想出来的东西赚钱,日本人用手里面作出来的东西赚钱,更穷的国家只能用地里长出来的东西赚钱。”脑子里面想出来的就是新的潮流,所以美国始终是领先的。
给大家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Texas Instruments,74系列芯片和OpAmp的发明人,这个公司现在作DSP非常厉害,但是你可知道这家公司一开始是作什么的?他们是作石油开采仪器的,但是现在你是看不到这种产品了。美国还有家化学公司叫做杜邦,可能很多人用过它的创可贴,尼龙就是这个公司发明的。这家公司第一个产品是黑火药,但是现在它再也不生产黑火药了。为何他们要转变呢?因为这是世界的潮流,TI看到了当前的世界,特别是消费电子产品对DSP的需求,所以化了大力气研发 DSP。
我见过一个人,他想出一个新算法,可是这个人一本国外的教科书,或者任何一篇国外的paper都不看,以至于犯出这样的错误:他说快速排序的英文是fast sort,其实应该是Quicksort,这已经是一个约定俗称的名词了。
在学术的前沿往往很多东西没有人作,于是你就可以作出一流的成果,即使你是二流的人。比方说DNA序列压缩,目前全世界不超过10个人在作,过去十年总共才发表了不到10篇文章。那么你去做,一下子就是前沿。南京大学原来有个牛人叫做Han Zhu,现在拒了Stanford和MIT的offer,跑到Princeton去了。他发了8篇SCI,其中3篇PRE,怎么这么牛呢?因为他原来研究的东西没有人作,所以他就站在世界的前沿了。不过这个领域现在热起来,本科生要是再想发个PRE就麻烦了。
控制论的创始人Weiner说过,在没有人涉足的领域最容易取得成功,在多学科交叉的领域最容易取得成功。什么叫没有人涉足的领域?就是前沿啊。如果世界的潮流都过去了那你还想得到什么呢?只能“逆之而亡”啦。
去年的China voices有一篇Mu-Ming Poo的文章,他说我们中国的新闻报道总是提到“填补了中国科学的空白”,我觉得这就是我们落后于潮流的典型表现。都是别人先去研发,我们跟着想搞出来,这样就永远落后啦。Mu-Ming Poo指出,我们要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不要总是想把自己的想法非要和别人保持一致。这个观点我是认同的,我碰到两次这种事情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个想法去找gattaca的师兄们谈,结果一个师兄很反对,另一个师兄很赞同。反对的师兄墨守成规,认为什么都要靠实验,用信号处理的方法得出的结果不可行。拿到Lily BBS的Bioinformatics版去讨论,我举出Xin Chen领导的课题组作出很大成果和ACM今年1月的paper的例子,一个前辈及其反对,他居然说“A specific algorithm for DNA compression will take a very high risk to be succesful. ”我认为这个前辈说的最没有水平的一句话就是“For example, we could apply wavelet/fourier transform algorithm to process biological sequences, but what the results mean? ?”事实是否这样呢?两个比Gzip和bzip2还要快,压缩率还要低的算法已经出现了我也没有遇到什么high risk to be succesful。至于将wavelet和FT应用到生物学序列上的问题,已经有人在做了,正如rizhard问的“what the results mean?”,如果你能够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你就是一个大牛了。这个就是世界新的潮流,对新潮流不敏感或者持反对意见的人,只有“逆之而亡”。我很为Rizhard而惋惜。
我举这两个例子的目的就是想说明不要跟着别人的方向走,要去自己开创一些方向,只有你开创新的方向,你就是走在潮流的最前面。那些已经有很多人去研究的东西,往往潮流已经形成了。
4 Classes will dull your mind,destroy the potential for authentic creativity.
这个话又是谁说的呢?牛人啊,John Nash,1994年的Nobel经济学奖得主。不过这句话是电影A beautiful mind里面的台词,不知道Nash读大学时是否真的说过这句话。刚才提到上课的问题,所以想到这个话了。那个时候他就是经常逃课,他有自己的想法,最后想出个Nash equilibrium 出来了。以前看2003年Nature 的 China Voices上Alice Shih-hou Huang的文章《跟着感觉走》。里面就有一句话“知道何时该合上书本”。建议大家把Nature前年和去年的China Voices都看一下,放心Nature自己说“您现在阅读的是史无前例的:这时Nature的一个增刊,是专为中国的研究人员撰写的,而且采用中文发表”,你们是可以用中文看懂的。最近IEEE Spectrum 又出版了封面文章China’s Tech Revolution,大家有空也可以去看一下。回到Nash的话上,很多同学把自己的视野局限在课堂上,我觉得这是很不好的。在课堂之外我们要有自己的思考。很多对我产生重要影响的思想,就像我在这篇文章中引用的那些,没有一个是老师告诉我的。很多时候我们要从知识的继承者变成创造者。
如果一门课很多老师教,教出来的学生对一个问题都是同一个看法,那么这些老师全都失败了。因为他们只是在传授知识,只是一个repeater。但如果有个老师教的学生和其他老师教的学生有的不同,这个老师就是真正的老师。如果他的学生之间也有和老师不同的意见,他们彼此观点也不一样,那么恭喜这个老师,你成为学术泰斗了。
举个例子,大家可以看看Cavendish实验室的历史,每个时代人才辈出,每一代牛人都把物理学的观点向前推进一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原子模型, J.J.Thomson,Chadwick,Rutherford他们都有不同的原子结构理论,每一个理论都比前一个理论更符合实验结果。
再举个例子 Silicon Valley的半导体工业的始祖是FairChild Semiconductor.1950年代初,Bipolar Transistor的发明人William Shockley,1956年的Nobel 奖得主,带着12个年轻人成立了公司Shockley Semiconductor,但是这些学生对这个老师的某些观点有意见,于是其中8个人和老师决裂了。1957年,被誉为 “Traitorous Eight”(八个叛逆的硅谷青年)的 Gordon E. Moore, C. Sheldon Roberts, Eugene Kleiner, Robert N. Noyce, Victor H. Grinich, Julius Blank, Jean A. Hoerni 和 Jay T.Last找到投资方Fairchild Camera and Instrument Corporation,开办了FairChild Semiconductor。哪知道后来他们又分裂了,变成了今天大家耳熟能详的三个公司:Intel,AMD和National Semiconductor。而且谁都知道Intel和AMD是死对头。所以很多时候师徒和同学的决裂未必是坏事,但是取决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
回到Nash的话上,Classes是否会dull your mind取决于你是如何面对课堂。
5 Die Luft der Freiheit Weht
刚才提到了硅谷,所以想到了硅谷的源动力Stanford University.Die luft der freiheit weht是Stanford的motto,是用德语写成的,你可以再Stanford的校徽里面一圈看到。当年Stanford的第一任校长 Dr.Jordan从一个16世纪的人类学家Ulrich von Hutten的话中学来的。原文是拉丁文,后来被翻译成德语,翻译成英文就是The wind of freedom blows。不用再翻译成中文了吧,不然就不知道和拉丁文原文差到十万八千里了。
我为什么要讲这个话呢?是因为我想到任何一个能够作出伟大成果的团队都是这样的。就拿Stanford为例吧,Stanford够厉害吧,我用的计算机上除了X window之外基本上都是stanford的人开的公司或者领导的团队开发的:FireFox\cite{firefox}是stanford的一个学生领导的;PDF是Adobe公司的,stanford人开的;\TeX(就是产生出这篇文章的源文件格式,全世界最优秀的排版系统)是Stanford 教授的Knuth(后面还要再提这个牛人)发明的,OpenOffice是SUN赞助的,SUN显然是Stanford人开的,因为SUN的意思就是 Stanford University Network的意思;Matlab是Math Works的东东,Stanford学生开的;我用的最多的两个邮箱Yahoo!和Gmail,Yahoo和Google不也是Stanford人开的吗?更多的例子就不举了。仅就Knuth说开去,其实当我用\TeX的时候,我总是思考这个问题,中国是发明印刷术和造纸术的国家,但是今天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排版系统却不是中国制造的,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试想中国哪个大学允许教授36岁就退休,然后花20年时间去写一本书?又有哪个大学允许这个教授在写书的时候开了小差,去发明一个叫\TeX的排版系统?开了一个小差不算,他还觉得画图软件不爽,然后又发明了MetaFont。中国大学有这么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教授吗?要在中国Knuth估计天天要为SCI和EI忙死了。
美国大学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自由之学风。
我在我所参与的科研团队中都是信奉这句话的,除非实在遇到不讲理的人。这样的人我也是遇到过的。我的paper都是基于Creative Commons License发表的,我的代码都是基于GNU GPL发布的,我为inuxFocus翻译的文章都是基于GNU Free Document License发布的。前几天我和同学讨论毕业后的事情,一开始我还想要把硬盘带到美国去,后来想硬盘也不用带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世界各地open access的论文数据库上。大家有空可以去arXiv.org看一看,人家Cornell的图书馆是牛啊,居然弄出一个服务器给世界各地的人提交论文,再供大家免费下载。搞学术是不可以封闭的,必须要开放。中国的大学普遍缺乏这种自由的精神,学生也是这样。什么都是很死板的,没有突发奇想的灵感,团队之间的交流也很少。
由于缺乏自由的精神一方面造成学术的封闭,另一方面还带来一个巨大的问题:迷信权威。Mu-ming Poo的文章中有一幅图,大约是中国古时候老师给学生上课的画画,Poo在这个图的下面写了一个注释:“孔子说要尊重权威。但是科学世界告诉你:只要有理由就可以作出批评和接受批评。”提出批评就是自由学风的表现。我想到原来Aristotle说过的一句话“Plato is dear to me, but dearer still is truth.”Plato好象是Aristotle的老师。但是有考证表明这句话没有希腊文的原文,怀疑是人们误解了Newton在 Quaestiones Quaedam Philosophicae (Certain Philosophical Questions) 中的一句拉丁文的话“Amicus Plato— amicus Aristoteles— magis amica veritas”。这句话后来变成Harvard大学的校训:“Amicus Plato,Amicus Aristotle,sed Magis Amicus veritas.(Let Plato be your friend, and Aristotle, but more let your friend be truth.)”大家可以在Harvard的logo上看到一个单词“veritas”就是拉丁文“真理”的意思。
我从来不迷信权威,特别是很多时候你认为很牛的往往说出很多偏激的,crazy的话。因为每个人的知识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通晓,但是这不是我们胡说八道的理由。很多人不清楚也要乱讲。Rizhard曾经说过“Sequence compression papers are published but how many of them are published on SCI journals with impact factor > 3.0 ?”这个话一看就是胡扯,Chen的文章就是发表在Bioinformatics上面的,这个杂志IF是6.7,而且是SCI。
国外大学有一种很常见的活动就是seminar,翻译成中文可以叫做研讨会,而这些seminar除了在有投影仪的会议室里面进行,很多时候是在酒吧,咖啡馆进行的。中国的老师好象很难和同学们平起平坐的讨论问题,并且让同学提出反对意见。很多人由于迷信权威把自己的想法给丢掉了,结果变成了帮老板干活的工具,没有新的建树。
我之所以反对中国本科生和老师一起做课题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的学术界缺乏自由学风,很多时候年轻人的想法被扼杀了,创造力也没有了,有一点新的想法很可能是被打压下去。我很高兴我大学三年能够做自己想研究的问题。前几天碰到一个同学,一问,居然一个paper都没有发,我问怎么会混的这样惨,他说“老板不让发,他说垃圾”。其实我觉得这个同学的水平和热情和我是差不多的,但是他受到了老板的限制。大家可以想想如果我遇到Rizhard那样的老板估计我的 paper和他意见不和,在中国也没有办法投出去了。当然也许Rizhard是个容忍不同意见的人,即使他不同意,我也可以投出paper。没有自由的学风,优秀的学生是很难脱颖而出的。
6 Dans les champs de l’observation le hasard ne favorise que les esprits préparés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话呢?因为本科生能不能作出成果很多时候受到机遇的限制。其实科学研究都是受到机遇影响的,但是本科生由于知识与名望还有经验不如老板和研究生,所以机遇就更加宝贵。这个话是谁说的呢?Louis Pasteur,他第一次告诉人类细菌是导致伤口感染和食物腐败的原因。这是他最伟大的发明,从此医生做手术之前都要把设备消毒。在他发现这个理论之前很多病人都是由于手术带来的伤口感染而死去,Pasteur的理论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Pasteur还有一个牛的地方,他发明了预防狂犬病的疫苗。我以前到防疫站打针就看到疫苗上写着巴斯德血清公司。很多人看到的他的这句话往往是从英文翻译成中文的,有一种译法是Chance favors the prepared mind.机遇总是偏爱有准备的头脑。
如果大家得到什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当然把握机会时常要放弃其他一些东西的。我觉得我有一个机会就错过了,上学期化院一个同学打电话给我,说他们老板英文不好,让我改paper,结果我这个挫人居然想到别的什么事而把机会错过了。我有的时候感觉和合作的同学关系不好,很想不干了,但是我知道现在能够想到做课题的同学本来就不多,不可以把这些本来就很少的机会给丢失,所以我还是去做。记得我读高中时候一个学长说过:“宁可机会负我,但我不负机会”。
在选择课题上我们特别要注意把握机会,可能我们偶然选择了一个特别好的方向,也可能工作了很久却发现这个方向没有前途或者难以取得突破。我觉得我现在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方向,其原因是南邮一直没有给我做电路的条件,所以我的工作都转移到做理论仿真上面去了,结果搞出了不少名堂。不论这些成果价值如何,至少能搞出东西来比天天遭受失败要好的多。我现在选择的方向是受到一系列偶然因素导致的:南邮没有给我做电路的条件,遇到了一些特定的老师和同学。其实我上大学之前更本不知道计算机可以成为科学发现的工具,我对它一点没有兴趣。
如何有一个有准备的头脑来迎接机会呢?我觉得宽广的知识面和兴趣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你是在等待机会,而机会是多种多样的,所以要作好多种准备。我做的东西往往都是interdiscipline的,如果兴趣狭窄是不可能的。以Bioinformatics为例,需要懂EE,CS,BS的人,也许还有其他的吧。
7 No human investigation can be called real science if it cannot be demonstrated mathematically
这个话是我从Patrick O’Neil 和Elizabeth O’Neil的书Database:Principles,Programming and Performance上chapter 6开头的引用中看到的。原话是Leonardo da Vinci说的。可能大家对此感触不深,我对这句话的感觉是慢慢变强的。没有数学,很多研究都是混乱的。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信息论的创始人是 Claude E. Shannon.他在Bell labs工作的时候,在32岁的时候,发表了一篇论文 A Mathematical Theory of Communication,这篇文章奠定了信息论和编码理论的基础。如果没有他的这个paper,大家知道今天的社会是什么样子吗?至少南邮的学生可以少学一半的课!IEEE在信号处理领域的最高奖就是Shannon奖。有了他才使得我们今天的通讯可以有很高的QoS,使得我们今天可以方便的享受各种多媒体娱乐,当你每天听MP3,用数码相机拍照,和别人视频聊天的时候,你要想到Shannon。Shannon的文章标题很简单,一个通讯的数学原理,真是这个数学原理使得EE增强了用数学方法解决问题的能力,带来了EE的巨大革命。如果非要说前一次EE的革命是谁带来的,那么非Maxwell莫属。因为 Maxwell的方程组可以使我们解释所有的电磁现象,这就使得无线通讯成为可能。大家可以看到,用了数学之后,EE的发展突飞猛进。
回到刚才我说的和两个师兄讨论是否做DNA sequence comression上的话题,那个反对的师兄就是坚持作实验来解决问题,但是科学研究还有一个方法得到发现就是演绎。生物学是一种长期一来以观察而非演绎作为发现手段的科学,如果它要想取得发展,那么只有用数学。物理学是发展的最早也是最为完备的学科,重要的原因就是物理学的先驱们广泛的在研究中使用数学。数学之抽象性可以将许多不同的东西归结为相同的本质。Rizhard不是在前面反问我把小波和Fourier变换应用到DNA序列上有什么意义吗?我们未必要使用已有的变换嘛,分析信号的特点,建立新的变化将为我们提取更多的信息创造条件。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数学。永远记住数学是使你在各个领域游刃有余的工具。
8 Science is what we understand well enough to explain to a computer.Art is every thing else we do
这个话就是发明\TeX的那个牛人Donald E. Knuth说的,他在给一本书叫做”A=B”写的序言里面说的。
先说一下这个牛人。Donald E.Knuth22岁大学毕业,由于“成绩过于优异”,同时被授予学士和硕士学位。他在36岁的时候就获得了图灵奖,可以算是图灵奖获得者中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到36岁的时候,Knuth已经教了28个博士生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觉得28这个数字很好,于是就决定再也不带研究生了。拿了图灵奖之后 Knuth突发奇想,他扬言自己要用20年时间写一本同Newton的The Mathematical Principle of Natural Philosophy一样著名的书。于是他宣布退休了,恐怕这是全世界大学里面退休最早的教授了。由于他在图灵奖颁奖时的演讲时关于计算机程序设计和艺术的关系,所以他到Stanford的图书馆里把所有含有“艺术”和“科学”这两个字的书都看了一遍,然后决定自己的书名就叫x做The Art of Computer Programming}。这本书他计划写7卷,目前写了3卷。结果这本书才写了三卷,就已经被认为是同Newton的The Mathematical Principle of Natural Philosophy},Darwin的The Origin of Species一样著名的书。
写这本书的时候,Knuth觉得当时的计算机排版系统实在是不爽,于是他决定发明一套新的排版系统,这个就是\TeX 。结果这个老头又觉得不爽,感觉画图软件太差了,于是自己又写了一个画图软件MetaFont。
Knuth的这个话是非常难以理解的,其实我觉得和前面Leonardo da Vinci的话是异曲同工的。人类可以告诉计算机的一定是高度数学化的,有完整的一套数学理论在背后支撑的。现在的演绎法有一个重要的工具就是计算机,我所做的很多工作,不需要实验室,计算机就是实验室,可以用仿真验证理论,或者直接用仿真为理论提供依据。
其实我觉得本科生做基于计算机的一些理论工作是很合适的:
不必去找老板,整个世界就是你的老板,有了问题到newsgroup或者BBS上发帖,当然更多的可能是直接发电邮给别人
不回受制于客观条件的限制,也不要什么经费,原来Han Zhu就说宿舍就是他的实验室
可以承受失败的代价,大不了重新写个程序就是了
combining all the above, you can obtain freedom which is most important to an undergraduate student.
8 我就Google这本参考书
这个话是我从一个nanolab的师兄那里听来的。有一次我问他一个问题,请他给我推荐一个参考书,他说“我就Google这本参考书”。现在想来真的是很正确的,如果什么都问人往往花费的时间比自己上网看一下还要多,而且至少我做的工作在南邮是难找到能回答我的人的。对于一个科学工作者而言,搜索资料是非常重要的技能。
现在有的人也问我问题,但是我很忙,而且有的问题很多人问我,我都嫌烦了,所以之好拒绝回答。我给国外的教授写电邮都是先到网上搜索一下,自己思考一下再去问人家,得到的会有两种回复,第一种是回答exactly,没有其他的了,第二种就是回的信比我的还要长,最后意犹未尽,留下一篇paper让我去看。你要让别人感到你是在和他讨论问题,而不是仅仅咨询一个浮浅的东西。很多人说自己给国外教授写信,老外不回,往往他们提问是有问题的。建议大家看一篇文章叫做“提问的技巧”,在什么地方自己去找。我喜欢上网找,因为往往我还会得到意外的东西,与之相关的其他内容。
现在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很多方面的知识。举个例子,我现在会用\TeX 写文章,但是我写文章的时候不断的在查找各种manual。很多人习惯把什么都记住,这个不可能的,我现在写这篇文章,很多quote都是到Wiki Quote上去查的原文。
我觉得在一定程度上人和人的竞争就是获取信息和使用信息的竞争。中国学生这种不经过思考,开口就问人的习惯其实反映出他们的依赖心理,缺乏自立精神。记得在新东方上TOEFL的时候,老师讲听力,就说TOEFL中借作业,借笔记是肯定借不到的,因为美国的教育提倡独立学习。中国目前的教育弄的学生严重的缺乏自立精神,很多事情只要没有人帮他们做,他们就宁可让事情搁在那里。我看到很多同学让别人帮忙做作业,主要是各种课程设计,课程论文,更有甚者居然毕业论文都让别人做。更为糟糕的是,现在很多中国学生还认为别人非要帮他,请别人帮忙的时候一点没有礼貌。大凡能够搞出点名堂的人,就我了解的人群当中,都是没有随便麻烦人的习惯的。
举个例子,上学期,我在网上遇到一个人,开口就问我会不会mathematica,请我帮他做作业,我凭什么连你是谁都不认识就要帮你做作业啊?开始还以为她在德国,后来才知道居然在奥地利,猛然想起奥地利也说德语。问题是她连作业做什么都描述不清楚,发给我一个nb文件,my God,我的Deutsch水平是very beginning啊,让她翻译成中文或者英语也翻译不出来。我问他怎么找到我的,Jesus,她居然是从搜索引擎找到我的。把这个差事转给USTC数学系的兄弟,后来这个兄弟告诉我他的推测,那个中国留学生估计是假期玩得太狠了,作业没做完,因为作业是和别的同学一个小组一起做,怕别人笑话,只好寻求 “伟大祖国的帮助”。兄弟说那个人好象自己什么都搞不清楚,直接把文件的教给助教了。这种人简直是丢我们中国人脸。
所以说,对于那些缺乏自立精神的人,我只想回你一句话“你没有前途了”
9 There can be miracles when you believe
这句话是从The prince of Egypt的一首歌When you believe里面学来的。这部动画片是根据Bible故事Exodus改编的,不过很忠实于原著。我不是要大家都去信仰上帝,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要相信奇迹会发生。很多人对新兴的学术观点都是can’t do 的态度,只要我们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么just do it。只要你相信奇迹会发生。
我现在所做的事情自己都觉得是奇迹,因为我上大学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记得大一的时候看到杨润华和梁冰(好象这两个人第8届挑战杯拿了一等奖吧)写给 PKU和Tsinghua的application,看到他们拿的那么多奖和paper觉得自己做不到,但是现在觉得自己也不比他们差很多嘛,至少这个差距是可以赶上的。很多同学对自己很没有信心,总是认为自己不行,你都没有面对奇迹的勇气,何以创造奇迹?
10 Any kid working in a garage anywhere in the world with a good idea can put us out of business
我想用电影Antitrust里面的一些台词来结束这个文章。Antitrust中描述了开源阵营和商业公司之间的对抗,也是四个大学生和一个大公司的对抗。导演是Peter Hewitt。这个电影中的故事更是Silicon Valley数十年来的缩影:Any kid working in a garage anywhere in the world with a good idea can put us out of business.许多的大学生他们用借来的一点钱注册了公司,也许他们今天卖的任何一个产品的价格都比他们当时筹集的钱还要多,而他们公司的办公地点也许只是一个车库,资产也许只是一点电脑,但是很快他们就成为了Nasdaq的新星。记得当Oracle公司上市的时候,一天之内股票上涨了210 \% 。第二天Microsoft上市了,一天之内股票上涨了700 \%,远远盖过前一天Oracle的传奇。
把下面的话送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像剧中所说Tomorrow, he’s the most famous geek in the world.”。
开场白:
Gary:This bussiness is a living organism,multiplying constantly,surrounded by predators.There’s no room for idle time or second-guessing.
New discoveries are made hourly.New ideas are ready to be devoured and redefined.
This bussiness is binary.You’re a one or a zero, alive or dead.There is no second place.
回答议员对其垄断的指控:
Gary:The only monopoly we have at NURV,Congressman is an monopoly on excellence.
Congressman, I don’t need to remind you that the essence of competition has always been quite simple.
Any kid working in a garage anywhere in the world with a good idea can put us out of business.
Gary邀请Milo参加他的公司:
Gary: You’re one of maybe twenty programmers in the world with the mastery it’s gonna take to finish this thing.
We’d love for you to join us.
The future holds limitless possibilities,Milo.
You decide what the future holds for you.Let me know.
对员工发表演讲:
Gary:
You have a choice.You can be forgotten or you can be remembered as one of the noble few who made it..Now is the time to go way beyond your protential.
Now’s the time to dig down deep folks.Now’s the time to show why you are the elite,the chosen few,the rare lights that give this company its uniqueness,its luminescence.Now’s the time to shine!
Milo在揭露Gary丑闻的广告片中Gary说的话:
Gary:Those who don’t innovate are doomed to die.
记者现场直播访问Skullbocks公司:
jounrlist 1:Now Skullbocks is thought to have organated right here-in this Palo Alto garage.
jounrlist 2:Do you consider this an ultimate victory for open source?
Milo:This is a garage.
听到This is a garage"的时候我真是百感交集,硅谷就是从许许多多车库中开始的。This is a garage就意味着一颗新星将在Nasdaq升起。前面记者提到Palo Alto,它就是Stanford所在的地方,是西班牙语high tree的意思。希望有一天别人问你在哪里工作的时候你说
in a Palo Alto garage”